□ 胡繼武
在明代,有兩位兵部尚書——魏學曾與劉四科,他們的傳奇人生與籍貫之爭至今仍為人們所津津樂道。
魏學曾,明代陜西金州紫陽縣民籍,西安府涇陽縣人,明朝大臣。嘉靖三十二年(1553年)進士,初任戶部主事,后升遷為郎中、光祿少卿、右僉都御史等。他巡撫遼東時,曾鎮守山海關,使京師免受外敵侵擾。后又調整將領和官吏,招降附和,發展屯田,屢破敵軍,晉升為右副都御史,后任南京戶部右侍郎。萬歷十九年(1591年),任兵部尚書,總督陜西延寧甘肅三邊軍務,因軍功加為太子少保。萬歷二十年,因寧夏之役應變不力被革職,數月后得以洗冤,官復原職。萬歷二十四年去世,享年72歲,天啟三年(1623年)追謚“恭襄”。
劉四科,明代陜西金州紫陽縣軍籍,西安府涇陽縣人,明朝大臣。隆慶五年(1571年)考中進士。他初授山西長治縣知縣,后升任吏部主事、考功郎、文選郎、太常寺少卿、太仆卿等職。在順天巡撫任上,劉四科整飭薊州兵備,兼巡撫順天等處地方,有效提升了邊疆地區的防御能力。他關心民生,嚴查男丁服役欺詐冒頂之事,贏得了百姓的廣泛贊譽。他曾以戰撫之策,成功遏制了北方邊患的持續惡化,后晉兵部尚書。萬歷三十八年,劉四科卒于任上,死贈太子少保,賜諭祭葬。
魏學曾與劉四科,一位在遼東建功立業,一位在順天守護邊疆,他們雖然身處不同的地域,卻都在明代政壇上頗有建樹。但在不同的史志資料中,關于他們到底是紫陽人還是涇陽人卻有不同的記載,這與當時的戶籍管理制度和科舉制度有著密切的關聯。
明代實行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,戶籍登記需追溯祖籍,而士人實際居住地常因家族遷徙與仕宦流動發生變化,形成“戶籍”與“鄉貫”有差異的情況。
明代《進士登科錄》中,則因朝廷為防止“冒籍”參加科舉,規定考生必須回戶籍地參加考試,而要同時詳記“戶籍”與“鄉貫”。例如,《進士登科錄》載:“魏學曾,貫陜西漢中府金州紫陽縣民籍,西安府涇陽人”“劉四科,貫陜西漢中府紫陽縣軍籍,西安府涇陽人。”表明二人家族的戶籍分別為紫陽縣民籍、軍籍,但都已定居涇陽。
而在古代官修地方志中,一般會在“選舉”篇記錄進士、舉人的戶籍,但涉及人物入仕以后的生平,多數由其所在的鄉貫地作詳細記述,這樣既尊重了歷史事實,又可通過名人效應構建地方文化認同。例如,雖然只有《涇陽縣志》詳細記載了魏學曾、劉四科的生平,但二人及其家人以紫陽縣的戶籍身份參加科舉考試的情況,是在涇陽、紫陽的地方志中均有記載的。“魏學曾,中紫陽縣學癸丑進士”“魏學思中紫陽學北直真定府同知”(魏學思是魏學曾的弟弟),以及“劉四科,中紫陽縣學辛未進士。”這些與乾隆《興安府志》《重修紫陽縣志》等地方志的相關記載是一致的。
所以,若從當時的科舉制度及進士身份上看,把魏學曾和劉四科作為紫陽籍人物來記載和宣傳是沒有問題的。從文獻資料來看,紫陽縣對這兩位杰出人士非常敬重。《續修陜西通志稿》等志載:“紫陽縣有制三邊魏學曾兵部尚書劉四科等昭忠節孝祠在大明寺址。”康熙《紫陽縣志》載:“紫陽明代天官少宰坊為吏部侍郎魏學曾立、起鳯坊為進士劉四科劉宇曜立。”
乾隆《興安府志》及《紫陽縣志》等地方志均載有魏學曾撰寫的《三河平賊記》,落款為“邑人”。另外,《紫陽縣志》還收錄有劉四科撰寫的《乾溝平賊記》《紫陽知縣鄧公去思碑》以及魏學曾撰寫的《紫陽知縣周公德政碑》,他們在這些文章的落款處都自稱“邑人”,也就是同一個縣的人。可見,他們不僅以紫陽籍入仕,還公開以紫陽縣人的身份,撰文記錄當地官員平賊安民的重要功績,并為紫陽知縣撰寫德政碑。
我們通過深入研究他們的生平事跡,不僅能更好地理解歷史,還能促進文化的多樣性和包容性,讓這份共同的文化遺產在新時代煥發出新的光彩。